響

我是青蛙和毒蛇的孩子
从树洞中诞生
由太阳、风和野玫瑰养大

自从我诞生以来
我便能走能听能看
第七天
『它们』开始在枝头说
“啊，树洞里那孩子，准会变成坏女巫呢”
第十七天
风干的蛇蜕成了勺子的形状
第二十七天
我摔到树下的落叶从中
第三十七天
泡过水的蛤蟆在太阳底下晒成硬壳
第四十七天
野玫瑰枯萎的花瓣变得干燥
也就是那天
我捡到一本童话书
它是崭新的
哈！难道你以为它会是破旧不堪的吗

睡前故事
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令人感动流泪
月光是我的情人
星空是我的床伴
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开始学习工作
用银勺子煮羽毛汤
伴以乳娘的睫毛
疙瘩锅底捞出来的肉渣兑换纸张
而我
我已有烧黑的木炭
还有漂亮的翎毛
我模仿书里的故事开始乱涂乱画
『嘻嘻和哈哈幸福的咕咕哒哒』
『哒哒看她哈哈什么哒哒东嘻』
热锅里的羽毛浓汤冒烟冒泡
在太阳下辛勤工作的我越晒越黑
夜里——夜里已经没有我
我和黑暗融为一体
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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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谁挖了坑
谁敲碎了月光
谁点燃了蜡烛
谁举起了火把
谁封了土

故事还没说完
今晚我突然惊醒
大概是准备离棺出走吧
让我看看
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在哪里
糖是苦的刀是甜的
火焰是冷酷的
而我，我生下来就没办法说话
于是当时我也没办法尖叫了